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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愿军老战士赵圣提: 在上甘岭战斗中立下三等功! 2023年02月06日

上甘岭(网络图片资料)

立功受奖的赵圣提

赵圣提戎装照

赵圣提讲述上甘岭的战斗故事

家住营口市老边区的92岁志愿军老战士赵圣提,在看到营口新闻传媒中心《营口故事》征集启事后,亲自来到营口新闻传媒中心讲述了他亲身参加上甘岭战斗的故事,当时只有22岁的赵圣提,是志愿军三兵团五圣山战斗指挥所的一名电台报务员,曾在上甘岭上坚守27个昼夜,提起那段经历,赵圣提老人感慨道:“上甘岭,刻骨铭心,永生难忘!”

穿过封锁线,成功与师部取得联系

1952年10月30日下午4点,正在上甘岭主峰五圣山后面二线阵地霹雳岩山休整的赵圣提所在部队接到了紧急通知,马上参加上甘岭战斗。霹雳岩山阵地到五圣山约有500公尺平坦地面,遭到敌人严密炮火封锁。赵圣提回忆当时的情景说:“当时我在团司令部搞机密工作,是发电报、收电报的报务员,整个战斗情况都通过电台报到师里、军里、兵团的,军里和师里下达的战斗命令都得通过电台。当时团司令部通知,通过这个封锁线,战友们要拉开距离,要求战友与战友之间保持五到十米距离,尽最大能力减少伤亡。就在我跑到半道时听到‘噗’的一声,当兵的都知道听到这个声音,就说明敌人的炮弹落到了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我当时挺机灵,一听到‘噗’的声音就趴到旁边有两米多深的炮弹坑里,然后炮弹‘砰’就爆炸了我被翻起来的泥土埋到坑里,马上耳朵就听不到声音了,我就使劲拱、拱、拱,拼命从坑里面拱出来,立刻往前跑,跑了十来米,又是一个弹坑,看到这弹坑上两条腿,我瞬间意识到,前面那个战友距离我大概十来米,刚才那个炮弹应该就在他那爆炸了,这是上身被炸没了,就剩两条腿了,当时一看后面的警卫员上来了,才知道这个烈士叫张炳清,第一时间就把两条腿就埋到坑里了。”说到这,赵圣提哽咽了,想到当时的情景,他的心像被刀剜了一样难受。当时赵圣提所在部队的7名战友倒下了,他和部分战友幸运地冲过了这道封锁线,到了五圣山脚下。

据赵圣提说,在上甘岭战役中,我军采取的是坑道战,这使我军的后勤补给面临了重大考验,大家想出各种办法保障补给。在这种艰难复杂的环境下,我军只能在沿途山沟的一个小洞里蒸馒头,以便路过的战士们能够拿到补给上山。赵圣提回忆说,“我们在去阵地的途中,看见一个洞里面冒气,这时候从洞里钻出来一个人说: ‘战友,停下!’我们当时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就停下了,结果给我们每人一袋馒头,还热的,这才反应过来,那个山洞里冒的那个大热气,是因为在里面蒸馒头。因为阵地上没有吃的,所以领导们决定凡是上阵地的,每个人扛一袋馒头。我们扛上馒头再加上背着电台、马达、手榴弹、爆破筒,每个人身上的负重足足有七八十斤重。因为身上背的东西太多了,还没有路,我们跑了半宿啊,跑了九百来公尺才跑到主阵地五圣山,跑到那时天基本上就亮了。我那时候个子小,身体也不那么强壮,结果一下子就累得晕倒了,缓了十来分钟才醒过来,一看阵地五圣山那个坑道快到了,我前面身体好的战友抓紧时间继续跑,结果我就掉队了,即便如此也必须坚持住,我继续往前跑,跑几十米,我又倒下了,经过这样反复几次,终于到达了阵地,大家的身上都被汗水浸透了。在领导的安排下,我们和电台就住到了这个小坑道里,我们迅速驾起电台,跟军里、师里取得联系。”

九死一生取电池,保电台正常工作

“联合国军”的炮火如密雨般重重地砸在运输线上,大量的物资损失在路上,能够送进坑道的少之又少。志愿军战士们经常面临着缺水、缺粮、缺弹药的残酷境遇。赵圣提说:“当时我们的电台,有三个报务员,每天来回要发的电报太多,发电报的手指头,皮都磨烂了,没办法,我们就用话筒喊着报,报的都是密码,不能用正常语言报。上甘岭太苦了,后来嗓子都喊哑了、发炎了。因为喝不上水啊,实在没办法就喝尿了,最后嘴唇都裂了,嗓子也肿了。”尽管如此,赵圣提和战友们仍然拼死坚守着发报。在战场,电台是指挥员的“耳目”,命令的下达,前线战况的上报,都靠电台,电台决不能中断。然而就在这关键的时候,赵圣提所在电台的干电池都没电了。在这紧急时刻,赵圣提决定从五圣山下山,再次冒着生命危险冲过封锁线,去军部取电池。为了赶时间,团部还特地给他派了一辆吉普车。赵圣提说,“取电池的这个道上,敌人的封锁特别厉害,而且空中还有飞机封锁,只要一发现我们的吉普车,我们就得暴露!当时开吉普车的这个驾驶员是老驾驶员了,很有经验,车也开得很快,风行电掣一般,但是美军还是发现了,他们追踪我们的车,一发炸弹打到吉普车的尾部,直接就把尾部轮胎给炸爆了,当时我们就听到‘砰’的一爆炸声,车就翻了。我感觉背上一疼,回手一摸背上有弹片,一想坏了,负伤了。我再看看其他人怎么样了,通讯员腿被炸断了,幸好驾驶员没有负伤。当时情况十分紧急,空中飞机来回的封锁,我们以最快的速度把备胎换上,加大油门往前开。因为是山路,而且路上被炮弹打得坑坑洼洼的,特别不好走,开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十二军军部。”

到了十二军军部后,赵圣提询问通讯处的位置,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个满头大汗正在摇马达的人竟是通讯处陈处长,据陈处长介绍,由于战事紧张,通讯处共有4名摇机员,被抽调走了3名去支援前线运炮弹、抬伤员,剩下处长和另一名摇机员轮流值班。赵圣提几人领完电池临走前,陈处长叮嘱:“整个道上都是敌人的封锁线,你们千万千万要小心,赶快赶回主阵地五圣山,不要耽误战情!”听完,赵圣提和战友开上车,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五圣山。

轻伤不下火线,浴血奋战27昼夜

在赵圣提的记忆中,当时上甘岭的天气异常寒冷,洞外气温降到零下20多度,洞内却闷热难耐,赵圣提为了吸一口新鲜空气,他来到坑道口,这时意外发生了。

赵圣提说:“我在那个洞里发完电报以后,周身发热,我和一个叫张尚奎的摇发电机的战友,跑到洞口去透透凉,对着坐,刚吸口烟,突然一个炮弹在洞口附近‘砰’的一声就爆炸了,炮弹一爆炸,震波一下就把我震倒了,张尚奎也被震倒了,这时候洞里面台长、还有摇机班的班长,把我和张尚奎就拖到洞里面去了。进洞以后,我歇了几分钟,我一摸头,还完整,身上没啥感觉,但是过了五六分钟以后,我头就感觉不对劲,一摸发现头顶负伤了,血流了出来,摇机班长急忙用救急包帮我包扎止血,我休息十来分钟,戴着耳机继续发电报,这时我就发现因为头负伤了,影响到耳朵听不清信号,为了不影响战情电报发出,当时台长叫莫思元,就立刻决定把我换下来了。在安排我的同时,台长也命令张尚奎下来,换人去摇,他不下,台长硬是把他拽下来了,叫他下去休息,又换名摇机员上去,继续工作。赵圣提和张尚奎的工作安排好以后,这时候又发现一个叫李德勇的报务员,穿的白衬衣的背部有血往外渗,摇机班长一看李德勇负伤了,把他的衬衣脱掉,原来在李德勇的背脊外插了一个很长的炮弹皮,摇机班长迅速把炮弹皮拔出来给他包扎上。”

上甘岭——几十年来一直是英勇顽强的代名词,轻伤不下火线,重伤不下战场,赵圣提和战友们在上甘岭浴血奋战27个日日夜夜,直到全团奉命后撤,一寸不少地把阵地移交给了换防的战友。在这场战役中,赵圣提的电台荣立三等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