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经历地狱般的磨砺才能练出创造天堂的力量,只有流过血的手指才能弹出世间的绝响。——泰戈尔
自步入文学界以来,认识了许多文友、老师,文学心灵也变得“丰沛”。尤其有幸结识了山东著名诗人马启代老师,不仅为他的作品感动,更为他热情坦诚的为人感染。他为人之坦诚与豁达令我震惊,微信中他曾好意提醒我,发现不良文友就立即拉黑;要创作出好作品,不要只读微信中文友的作品,一定要多读书……后来,当我和两位文友的作品再次刊发于他主编的《山东诗人》时,感激之情无以言表,搁浅已久的情怀再次涌动。
两年前就曾想为马启代老师写篇诗评,却迟迟未动笔,总觉得我这样一个不知名的文学爱好者,为当今中国著名诗人写诗评有拍马屁及借其名出名之嫌。况我文笔粗浅,对诗歌的理解力有限,生怕笔下有误,闹出笑话。
不过,昨天当我静下心来耐心细致地阅读他的诗集《黑白辨》时,从他的诗中不仅阅读到了他的人生坎坷,也感受到他诗中的痛心疾首,体味到他诗中写满了生活的沧桑。这令我想起了这些年自己和善良同行的种种经历。我知道,世界上无论在哪个国家,都可能有不屈的灵魂,而我们这些侥幸活着的人,只能记住那些伤、那些痛,咬牙坚持做最好的自己。我想,既然有相同的感受,就应该为老师写一篇书评,不管水平怎样,只要是发自内心的文字,摒弃功利,认真创作,一定会得到老师及文友们的理解与认可。
在这本诗集中,我觉得作者可能为当时环境所限,诗中所提及的大都是雪花、白云、树木、落叶、石头、山川河流等自然景物,尽管如此,每个句子却渗透着作者铮铮男儿的侠骨柔情。例如,他在《我听到了雪花行走的声音》里写道:“我听到了雪花行走的声音/走累的时候,她会停下来/听听人们内心的烦躁,她会哭忍着,她不想打扰他们/她不忍惊醒任何人,她知道/人们的快乐已很疲惫,她说过/很多,人们总是拒绝善意/善良很柔弱,还容易受伤害。”我理解这首诗中的雪花是善与美的化身,只是此时的善良柔弱受到了打击。不过,作者在最后又写到:“比如自己,她决定继续走了/还是流出了几滴泪,星星点点/人们正在狂欢。回头望望/似乎还有些牵挂,仿佛丢下了什么/我听到了雪花行走的声音。”我想作者的心情此时充满了矛盾,人们丢掉了善良的同时,又对善良无限地留恋,诗中燃烧着失望与希望。而作者在诗中绝不仅仅局限于此,尽管当时他所处环境特殊,仍然看到了他勇于挑战、搏击的精神。
他在《这些年,我一直与风拔河》中写道:“被风吹到这里,吹到那里,吹到波峰浪尖上大醉/身体里的时光一再被风偷走/碎落一地的病痛,懒得睁开眼睛/身体里的海,日益沉重,表面一直起着波纹/荡来荡去,荡深了额头上的岁月/这些年,一直想站稳,在风中/煮着风前行,把风拉住/不是把风撂倒,就是被风撂倒/在时光里打滚,落下遍体伤痕/爬起来,筋骨燃烧,也要保持直立/影子,还是灵魂已经歪曲。骨缝里灌满了风声/有沙砾停顿,住下来的风。”诗中的风其实就是困境,行走在尘世中的每个人,都能遭遇不同的困境,与困难博弈,我们有时能够战胜困难,有时又被困难撂倒,而在这博弈中荡来荡去,不知不觉地老去,在这些博弈之间,不管怎样,我们都要保持直立的影子,这让我想起了“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陶渊明。生于现实世界的人们,多少人为名为利,有些人甚至为了满足自己的一点点虚荣心而放弃做人的原则,弯腰屈服于权贵。而从这首诗中可以见到作者的生活态度——无论岁月如何变迁,无论遭遇怎样的困境,无论有怎样的病痛,都要挺直腰杆做人,坚定地迎着困难前行。
读马启代老师的诗,总会令我联想到现实的种种,他浸着血,流着泪,却不曾有过叹息与怨言,总能感受到他追求真理与正义的决心。例如,他在《献诗》中写道:“有些是无法原谅的。比如:对于誓言的背叛/对于宣言的颠覆,对诺言的玷污/天空注视着这一切/有些是无法忍受的。”读着这几句诗,突然让我明白了“人在做,天在看”的真正含义。即便是当时作者身陷困境,一颗忧国忧民之心依旧令人敬佩。他在《偌大的天空,哪里放得下我三道竖纹》中表达了一个铁骨男儿的铮铮爱国之情:“没有风,可以把我吹老/皱纹只有三道,似乎与生俱来/一道忧家/一道忧国/一道忧天下/这是师传。我的基因/已经两千年了,我什么也不能忧/纵看千年/横看万里/天空被铁棂分割/只见得,天外三轮黑云发亮/偌大天空,哪里放得下我三道竖纹/几声燕叫/数点花红/胸中横一曲天问。”诗虽短,但是句句直击心脾,震撼着读者的心灵。
法国大作家雨果写道:“即使是一个智慧的地狱,也比一个愚昧的天堂好些。”“比海洋更宽阔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宽阔的是人心。”马启代老师的作品以及经历将这两句话体现得淋漓尽致。我想马启代老师之所以能够从困境中站起来走到今天,站在中国文坛的前沿,正是因为他拥有着超人的智慧与毅力,拥有比天空更宽阔的心灵。在苦痛与困惑中坚持创作,有几人能够做到?一个人只有拥有无比强大的内心世界,才能拥有海一样的情怀,才能拥有比天空更宽阔的心灵。从他的《见到天空的蓝,我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海》这首诗中就能读到诗人这样的情怀:“见到天空的蓝,我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海/仰望天空,心中就有海的宽阔——海看人都是平视的/海用自己的宽广给人类构成衡量高度的坐标/可是,所有能成为海的水都获得了无限的海拔/我必须仰视/能与天齐高的海才有资格成为海天……”这首诗与雨果的名言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其思想境界不谋而合。
马启代老师的《黑白辨》是在特定环境下产生的,整部诗集痛感极强,而且每首诗都会令人忍不住生出疼惜与敬仰之情。每首诗把现实世界赤裸裸地展现在读者的面前,又让人感悟着人生。可以说,他的这部诗集是善与恶的辩白,是苦痛中破土而出的花朵,是正义与美的化身。他在《这一切,让苦难变得特别细致和从容》中是这样阐述的:“这几年,日记并不完整,记下的,字也照最潦草处写/潦草处都有心事/所以,我喜欢上了破折号、省略号。有些事/只能刻进光阴。意真辞简/一笔带过去的,生活只需互相抱一抱拳/这不,随便打开几页,字里行间便飞出往事的霜花/几枚冰雪,咬紧泪水的疼,泪渍里满是血渍/一句诗,清醒、克制、攥紧了爆点/这一切,让困难变得特别细致和从容。”在困苦中搏击,在苦痛中找寻真理的光芒,困难让诗人的脑子变得更加清醒、克制。是苦痛铸就了这部《黑白辨》,是善良使诗人坚持走到了今天。
马启代老师写作的座右铭是“为良心而写作。”相信每位有良心的文人,一定是心地善良、主持正义的。那么就让诗人心中的“月光、星星、飞鸟、雪山、峰峦、画家、李白、杜诗兄”以及我同样敬仰的“坐在轮椅上的史铁生”,激励着中国文人流着“汗滴”,“捻亮骨髓里的灯盏”,不懈地努力,不懈地前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