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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住在陵江边 2024年11月11日

刘华山

陵江,一源头在广东省信宜市的髻顶南簏。它穿越“两广”,于化州汇入罗江,流向鉴江,带着对浩瀚大海的向往,奔赴诗和远方。我家就住在化州北的壶垌圩,在陵江边上。我曾为家乡写下一首小诗:

翠竹两岸洗衣裳,

麻雀声声吐花香,

哪家顽童在戏水?

惊起鱼儿要滑翔。

青山绿水似水墨,

一条彩绸飘远方,

这是垂钓者的天堂,

这是梦的故乡。

碧波荡漾的陵江水,流淌着我多少童年的欢畅和梦想。家门口不远处便是拦河坝水电站,灌溉发电两不误。当年建造水电站,没有机器“参战”,它凝聚了多少前辈的血汗?读小学时,每到夏天,下午一放学,村里的小伙伴都跑到河里游泳,站在坝面上跳水,那种快乐比拿到奥运跳水冠军还高兴。

坝下面有很多石头,小伙伴游完水便到石缝里摸鱼。有一次,我摸到一条一斤多重的鲢鱼,母亲眉开眼笑。因为在那个年代,一个星期能吃上一次肉的家庭算小康了。但随后母亲又严肃地说,欺山莫欺水,以后不准到河里游泳了。

堂哥亚鸿是个神枪手。十几米高树上的鸟儿,堂哥举枪瞄准,“啪”,枪声一响,鸟儿就掉了下来。小伙伴都仰视他,把他当成电影里的大英雄。有一年冬天,为了追一只飞到河对岸受伤的鸟,我们脱掉衣服,穷追不舍,游过河去。

拦河坝边是铁屎岭,岭上种满了橡胶,属于国营农场的。化州北有好多这样的农场。下午放学,我和伙伴志飞跑到山上砍干枯树枝回家烧饭。那个时侯,我们爬树比猴子还灵活。有一次,为了多砍些柴,天快黑了还未回家,母亲打着手电到山上找我们。

好伙伴运裕爸爸是捕鱼的,家里有个竹排,我俩经常来个“小小竹排江中游”。由于欠缺撑船技术,有一次,我俩差点儿翻到河里去。不过,我俩后来也成了“浪里白条”。

那时的陵江边上有一片农田,种上禾苗后,每逢大旱,生产队的抽水机都要昼夜不停地工作。我父亲是修理抽水机的师傅,所以晚上要在那里值班。他曾经说过,有一晚睡觉时,一条蛇爬到木板床上。令人痛心的是,勇敢的父亲终敌不过病魔,2006年去了天堂。我再也听不到他讲惊心动魄的故事了。

每天太阳初升,村里的男女老幼都来到壶垌大桥底洗衣服。有时听到有人唱小曲:

哥哥在船头撒鱼网,

妹妹在桥底冼衣裳。

问哥衣服脏不脏?

问妹想喝啥鱼汤?

那时的桥是用木头做的,后来改建为水泥大桥。村民们经常到上游挑水回家煮饭。那时的河水清澈见底,未受污染。现在,那一大片农田都种满了蚕桑,不外出经商打工的村民,便在家谋致富之路。

农田旁边也建了一排排高楼大厦,这是社会主义新农村。每当夜幕降临,靓媳妇、俏大妈便来到陵江边的荣壶新村广场上。音乐响起,歌声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