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以文会友，以友辅仁。”（《论语·颜渊篇》）

近段时间，笔者所在的营口新闻传媒中心专刊部开展了数项工作：举办《我与营口电视的故事》有奖征文活动，举办第一期新闻传媒通讯员培训，即将在市内几所小学举办小小通讯员培训，请市文艺评论家协会名誉主席、市曲艺家协会评书专业委员会会长赵树发牵头组建“营口文旅散文作家群”，为《营口日报》明年新推出的“文旅版”创作精品美文……

文人墨客，少长咸集，不禁让笔者想起本文开头孔子说过的那句话。

孔子的爱好很多。古代“六艺”中的礼、乐、射、御、书、数，孔子样样精通，其中最大的爱好就是“书”，即今天的读书看报。孔子看书很勤奋，令人信服的证据出自司马迁的《史记·孔子世家》的成语“韦编三绝”。孔子勤读《易经》，致使编连竹简的皮绳多次脱断。“韦”指熟牛皮，“三”指很多次。孔子读书，达到了“默而识之”的程度，“识”此处读zhì，指记住。《孔子家语》中记载了三件事，都与孔子看书过目不忘有关：

鲁国重臣季桓子的手下打井，挖出来一个陶缶，里面有只羊一样的东西，谁都不认识。季桓子就派人问孔子：“我挖井挖出来一只狗，是什么东东？”孔子淡淡一笑：“那不是狗，是羊。我听说，木石之怪叫夔（kuí）、魍魉，水之怪叫龙、罔象，土之怪叫羵（fén）羊。”

吴国攻打越国，摧毁了越王勾践在会稽山上构筑的营垒，还缴获了一节很大的骨骼。骨骼之大，需要用一辆车来装载。吴国派使者前往鲁国，向孔子询问此事。孔子开口便答：“我听说，从前大禹治水前，召集群神到会稽山开会，防风氏部落的首领迟到了。为严肃会议纪律，大禹杀了他，并将他的尸体陈列出来。这节骨骼，应该就是防风氏部落首领的骨头。”

孔子在陈国时，看到一只被箭贯穿的死鸟陈列在朝廷上。箭杆由楛木制成，箭头是石头的，长度一尺八寸。陈惠公向孔子询问这支箭的由来，孔子不假思索：“这是肃慎氏的箭。从前周武王攻克商朝后，要求各少数民族带上各自的特产进贡，慎肃氏进贡了用楛木作杆、石头作箭头的弓箭，长一尺八寸。周武王命人在箭杆末端刻下‘肃慎氏贡楛矢’几个字，把它赏给了自己的女儿大姬。大姬嫁给胡公后，赐封地名陈。如果您派人到从前的府库中去找一找，应该还能找到相关文字记载和这样的弓箭。”陈惠公派人去找，果然和孔子说的一样。

哇，不用度娘，脱口而出，孔子真牛！

孔子对“乐”也很精通。年轻时，他曾专门拜访名师学习弹琴。《史记·孔子世家》载，孔子学琴于师襄子，十日不进。师襄子曰：“可以益矣。”孔子曰：“丘已习其曲矣，未得其数也。”有间，曰：“已习其数，可以益矣。”孔子曰：“丘未得其志也。”有间，曰：“已习其志，可以益矣。”孔子曰：“丘未得其为人也。”有间，有所穆然深思焉，有所怡然高望而远志焉。曰：“丘得其为人，黯然而黑，几然而长，眼如望羊，如王四国，非文王其谁能为此也！”师襄子辟席再拜，曰：“师盖云《文王操》也。”

这段话的大致意思是，孔子跟师襄子学琴，师襄子教了他一首曲子。十天后，孔子仍没有学习新曲子的意思。师襄子说：“你可以学下一首曲子了。”孔子摇头：“我已经学会弹奏这支乐曲了，但还没掌握弹奏的技巧。”过了一段时间，师襄子有些急了：“你已经领悟到弹奏技巧了，我教你下一首曲子吧。”孔子还是摇头：“我还没有领会乐曲中的意境。”又过了一段时间，师襄子坐不住了：“你已经领会了曲子的意境，咱学下一首曲子吧。求你了！别让人家说我翻来覆去只教一首曲子骗学费呀！”孔子仍摇摇头：“我还不了解曲作者和他的志向呢。”

又过了一段时间，孔子弹奏时，神情俨然进入新的境界：时而庄重肃穆，若有所思；时而怡然高望，目光深远。孔子说：“我知道曲作者的样子了：他皮肤深黑，体形颀长，目光远大，像个统治天下的王者。不是周文王，还有谁能创作出这样的乐曲呢？”

师襄子离开座位，向孔子行礼：“我的老师说过，这首曲子叫《文王操》。孔丘——不，孔老师啊，您这学习劲头、钻研精神也太吓人了！”

孔子学成之后，“三百五篇，孔子皆弦歌之。”（《史记·孔子世家》）《诗经》里的305首歌曲，孔子都能一首接一首地边弹边唱，开个三天三夜的个人演唱会完全没问题！而且，孔子还不是“麦霸”——“子与人歌而善，必使反之，而后和之。”（《论语·述而篇》）孔子和别人一起唱歌时，听到人家唱得好，一定会请人家再唱一遍，自己还边打节奏边鼓掌地跟着唱，台风大气而潇洒。

但是，“子于是日哭，则不歌。”（《论语·述而篇》）如果这一天孔子哭着去悼念过死者，就不再唱“诗三百”了。为什么？既然是真诚地悼念死者，怎么会眼泪还没干，转身就去量贩式KTV唱个通宵呢？

孔子还喜欢钓鱼和打猎。不过，“子钓而不纲，弋（yì）不射宿。”（《论语·述而篇》）他老人家只是一条一条耐心地钓，不会因为钓不上来而恼羞成怒穷凶极恶地用“纲”（有人翻译成渔网，也有翻译成挂着很多鱼钩横在水面上的大绳）将鱼一网打尽；“弋”指带着丝线，射出去还可以收回来的箭，孔子喜欢用弓箭射鸟，但不会射白天为家庭忙了一天，晚上刚刚归巢一家团聚的鸟妈鸟爸。

孔子的爱好，都建立在“礼”的大概念之下，都可以用“发乎情，止乎礼”概括——无论我们喜欢什么、擅长什么，都是用来增广见闻、陶冶情操的，与升官发财无关，不虚度此生而已。

2024.1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