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作家高作智(上)

2022年05月06日

1990年10月,高作智与著名作家、中国作家协会原副主席陆文夫先生,福建作家陈慧英。

作家高作智

张明深

高作智先生是远近有名的大作家,他的小说作品我没少读。初读他作品之时以至后来很长时间没有谋过面,更不知他与我同是毕业于熊岳高中的校友。突然的一天,我们不仅相识了,继而还成了好朋友。

那是20世纪80年代末,给市政协原副主席、熊岳高中原校长鲁克承先生挂匾的时候。当时,他组织50名在营口工作的熊岳高中毕业生共同出资,为老校长制作一块“功铭鼎铉”之匾,在喜庆的鞭炮声中悬挂在老校长家的门楣上。他尊师的热情深深地感动了我,于是我们便有了密切的交往。

一次,他突然对我提出,能否共同主编一部反映当时我市领导干部出国访问所得的散文集。他敏锐的目光、入时的思路,使我大为惊讶。这是一个多么好的创意。于是,一年以后,一部由原市委书记郭军题词、原市长李洪彦作序的散文集《出访归来》便适时出版了。这本书受到上下一致好评,对让世界了解营口、让营口走向世界,起到了推动作用。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对高作智先生的了解更加深入,他的形象,在我心中逐渐升华。

高作智22岁就在省级报刊发表散文《故乡的秋天》,接着,在县内刊发表了短篇小说《妯娌之间》。这个短篇引起上海文化出版社文艺编辑部原主任刘斌的重视,被认为是一篇好作品。刘斌主任特意从上海赶到盖州,找到他对他说,《妯娌之间》主题鲜明,内涵丰富深刻,要求他将其改成中篇。他很快改好了,寄到上海。刘主任高兴回信,决定刊用。谁知,一场浩劫的风暴席卷全国,那个中篇的出版也随之夭折。于是,他辍笔十年。

20世纪70年代末,文化阵地晨光初露。他按捺不住,情思涌动,如决堤的江水一泻千里,连续在辽宁省的几家报刊《辽宁文艺》(《鸭绿江》前身)、《辽宁日报》副刊、《营口日报》副刊发表了20多篇小说,成为辽宁省小说界的佼佼者。1978年他被批准为中国作家协会辽宁分会会员,随即,应邀参加了粉碎“四人帮”之后辽宁省第一次文学创作、评论代表大会。“文革”后恢复的中国作家协会创办的第五期文学讲习所,重点培养50名崭露头角的年轻作家,只给辽宁省一个名额,辽宁省作家协会经过认真研究,将这个名额给了他。很快,1995年他加入了中国作家协会。

原营口电台主任记者梁福生同志高度赞扬高作智先生,他在《悟艺悟人与悟道——读高作智〈百合斋集序〉有悟》一文中说:“作家高作智的创作,决不死死固守哪一种形式,凡是有利于表现内容的形式他都掌握。从文学的形式来说,小说、散文、报告文学、民间文学、文学评论、剧本、诗词等等,如同十八般兵器,他样样精通。医院有内、外、五官科,都能看病的医生叫作全科大夫,按这样的推理,高作智先生就是全科作家。”

多年来,高作智先生以小说为龙头,在全国报刊发表文学作品150多万字,出版13部大部头作品,包括长篇小说《大苇荡》《迷城》,中短篇小说集《高作智中短篇小说选》,长篇纪实文学《铁血雄杰》,专著《记忆》《长天秋月》《小说探秘》《艺苑文谈》《荷花灯》《乡梓遗珍》《营口民间传说述论》,电视连续剧《杨运传奇》等。短篇小说《带枪的人》发表于《辽宁日报》。小说以杨运烈士为原型,主题荡人心腑,情节也扣人心弦,而且由于小说的巨大影响,还意外得到了杨运烈士家乡、身世的线索。高作智积极努力,协助政府找到了杨运烈士的家乡和失散36年的亲人,一时惊动了两个省,给英雄的母亲多年的寻子梦画上了光荣的句号。盖州市人大常委会原副主任马德超同志、辽宁省水利厅原副厅长王鉴成同志,都给他打电话,称赞他为人民立了一功。他的中篇小说《梅山雪》《闺逆》受到好评,他的长篇小说《大苇荡》《迷城》受到了解放军文艺出版社和山西省北岳文艺出版社的首肯,称《大苇荡》是难得一见的苇荡史诗,称《迷城》既是隐蔽战线一曲智战凯歌,又是一部感人至深的爱情绝唱。《迷城》出版前,在北京韦伯公司手机阅读中,有4800人在消费阅读。

在辽宁省改革开放20年文学评奖中,报告文学只有两篇入围,一是著名报告文学专家李宏林的《走向新岸》,另一篇就是高作智的《有这样三个干部》。他的理论专著《小说探秘》《艺苑文谈》分别获首届、第二届中国满族文学奖一等奖。他的民间故事集《荷花灯》获中国北方十省市文学二等奖。他的电视连续剧《杨运传奇》由辽宁电视剧制作中心拍摄后,于纪念东北解放40周年之际在全国各大中城市播放,受到好评,被营口市人民政府授予一等奖。

他的文艺作品创造了营口市文艺宝库中的四个第一:《大苇荡》是我市新中国成立以来第一部讴歌营口人民抗战的长篇小说;他创作的《杨运传奇》是我市有史以来第一部描写营口故事的电视连续剧;他创作的《迷城》是第一部以营口一位老干部为原型的长篇小说;他的《荷花灯》是挖掘抢救营口市文化遗产的第一部民间故事集。

高作智先生,艺德崇高,竭尽其责。他的作品聚焦时代,无不体现着一位作家的责任感。其作品带着时代的露珠,热情地反映生活。

十年浩劫中,他看到党的光荣传统被践踏,粉碎“四人帮”不久,他就创作了发扬革命传统的短篇小说《带枪的人》。绿林英雄的抗战曾一度受到否定,他却认为抗战不分阶层,只要是爱国就应当受到肯定,导向十分重要,模糊不得,于是,他创作了长篇小说《大苇荡》。在革命战争中有许多无名英雄,他们应当受到褒扬,于是创作了长篇小说《迷城》。

钟情主旋律,讴歌正能量。从高作智先生的创作实践中,可看出他对英雄的深厚情感,即爱英雄、写英雄、学英雄、做英雄。他的长篇小说《大苇荡》《迷城》,长篇纪实文学《铁血雄杰》,短篇小说《带枪的人》,报告文学《有这样三个干部》《水!水!水!》,写的都是英雄。中国作家协会一位研究员说,“他的叙事作品,善于在沉重的情节中塑造人物形象,在悲剧的氛围中张扬壮丽。”原营口电视台在一个专题节目中,给他拟定了一个令人感奋的标题,即《著名作家高作智的英雄情结》,直播间听众聚集,纷纷发言,赞美他对英雄的讴歌。

提到英雄,我想起1975年盖州鞭炮厂大爆炸事件。我曾经在他的诗词专集《长天秋月》序中说:“我与智兄之所以交往甚密,是缘于对他的崇敬和爱戴,是把他当作文学大家和英雄人物学习的。”“其实,他也真是一位现实中的英雄,曾记否1975年,盖州鞭炮厂大爆炸,在第二声巨响之后,现场情况不明,他作为镇革委会一名普通干部,临危不惧,同一名消防干部和一名工人,临时组成三人小组进入现场探险,为当地驻军抢险安全作出了贡献,受到表扬和嘉奖。能经得起生死考验的人,难道还不是英雄吗?”

他常说,人品比能力重要。一个人可以无才,但不能无德,德是立身之本。有人尊崇他的德高望重,有人敬佩他的学识渊博宏阔。许多作家出版著作时常邀他为序,他曾经为35部作家著作为序。他说:“人家邀我作序,是对我最大的信任。信任是一种高尚的情感,人家把这高尚的情感给了我,我绝对不可敷衍了事。”因此,他总是反复阅读人家的作品,直到吃透其中内涵,然后认真着笔,所以写出的每篇序言,都是精品。高作智先生,艺品芳华,别具一格。他的作品扎根于生活,是从生活中培育出的可爱的果实。他说,作家都有一个生活积累的箱子,要使箱子永不缺失,就必须不断地深入生活。他的每一篇小说,都是从生活中捕捉细节,然后倾注自己的情思,再将生活加以延伸,因此,他的小说内容厚实,人物丰满。为了创作长篇小说《大苇荡》,他在查阅了大量历史资料的基础上,又去苇荡体察地理民情。为了创作长篇小说《迷城》,与作品主人公原型王合篪接触七天,并去冀南太行山区考察。创作报告文学《有这样三个干部》,他抢先抵达灾后现场,在石头与洪水余威中采访六天。为写《荷花灯》,他几乎走遍了营口地区的乡镇,用自己的笔抢救那些美好的民间故事。

传统与现代的有机结合,是他小说作品的另一个重要特色。他的母亲是乡间邻里讲故事的能手,幼时听母亲讲述那些情节起伏跌宕的故事,对他产生了重要影响。他将小说的故事性与现代的氛围感创造性地融为一体,不知陶醉了多少读者。《大苇荡》的故事引人入胜,主线与副线相互交错,悬念丛生,使你拿起来便不肯释手。氛围感又使故事增添了情绪,使情节变得余味无穷。笔墨婉约时,如细雨润物,浩荡时,则雄悍如虎。他的《十里荷香话乐友》,语境细腻,具有朱自清《荷塘月色》之韵。而《大苇荡》则又是一番风味,一位读了《大苇荡》的北京读者来电话说,“……小说主人公张海川的语言极其雄悍,深深地打动了我。”他的作品还具有浓厚的生活气息和独特的辽南地域特色。原营口电视台曾经给他做过四次专题节目,《政协委员、作家高作智》《汗洒竹帛著华章——记中年作家高作智》《著名作家高作智的英雄情结》《著名作家高作智的创作人生》,《营口日报》曾刊载我的文章《驰骋文坛一老将——记著名作家高作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