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春波

古人云：“民以食为天。”营养丰富的食物是确保我们身心健康、精力充沛的必要条件。时代的进步，社会的发展，令今天的中国人告别了“吃饱”的初级水平，进入到“吃好”的全新境界。科技时代，许多人的烹饪水平迅速提升——便捷的物流，让我们可以买到天南地北各种鲜嫩食材；通过网友发布的食谱及音视频，可以学到很多做菜技巧。于是乎，不少人成了庖厨好手，煎炒烹炸咕嘟炖全都不在话下，颇具“名厨”风范。

然而，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谈到吃，孔子可比你我讲究多了。想把坐在饭桌前的他老人家伺候明白，你恐怕只能含泪道一声：“臣妾做不到啊！”

不信？请看《论语·乡党》篇中，讲述“舌尖上的孔子”的一段文字：

“食不厌精，脍不厌细。食饐而餲，鱼馁而肉败，不食。色恶，不食。臭恶，不食。失饪，不食。不时，不食，割不正，不食。不得其酱，不食。肉虽多，不使胜食气。唯酒无量，不及乱。沽酒市脯，不食。不撤姜食，不多食。”

“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是个成语，很多人都熟悉，通常解释为粮食不嫌舂得精，鱼和肉不嫌切得细。之所以如此，大概一是因孔子年纪大了，食物制作的不精细嚼不动或不好消化，二是孔子已是品尝过皇家盛宴的国家级干部了，厨艺一般般的，老先生看不上。千百年来，这句话激励着众多厨师朝着“更快更高更强”的“厨神”方向努力。

后面的内容因篇幅所限，无法一一解释，但大家一定注意到，其中多次出现了“不食”一词。用今天的话归纳总结，就是孔子有“八不吃”：

陈粮旧米变味了，鱼和肉腐烂了，不吃。

食物的颜色变坏了，不吃。

气味不好闻了，不吃。

烹饪方法不当，不吃。

不到吃饭点儿，不吃。

肉割的不方正，不吃。

佐料放得不适当，不吃。

从集市上打来的酒、买来的熟食，不吃。

以上内容，有的是强调“食材一定要新鲜、干净”，有的是对厨师刀工及烹饪水平提出高标准严要求，也有他遵循作息规律的表现。在物资匮乏、卫生条件较差的2500多年前，孔子的要求实在是高。即便放在今天，这“八不吃”也会让一些厨子当场崩溃吧？

除了吃的精致，孔子的酒品更让我等自愧不如：“唯酒无量，不及乱。”意思就是唯独酒可以不限量地喝，但不会喝至五迷三道的程度。孔子的酒量很大，《论语·子罕》篇中他曾说过“……不为酒困，何有于我哉？”——喝酒从来没醉过，这对于我来说有困难吗？小KS嘛！

这一章文字，旨在证明孔子是个“超级美食家”？不然。说到根儿，仍是他在日常生活中“尊礼”的体现。《论语·乡党》篇中还有一句与吃有关的记载叫“食不语”，孔子吃饭时不口沫横飞吹大牛，不借机教训孩子学习不认真，不张家长李家短、横挑鼻子竖挑眼，安安静静吃完饭，再去干应该干的事儿，这不正是“饭桌上的修养”吗？

2023.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