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 光

昨天晚上，美术馆的同事因为一个“展览”的主海报达不到效果，加之展期将近，深夜找我探讨。我们一直交流到凌晨三点多。同事是非常有追求的艺术家。在他的眼里，一张“展览”的主海报，必须是整个“展览”风格的集中体现；必须紧扣“展览”的主题；必须体现美术馆的专业设计能力；必须符合当下审美的主要趋向。因此，这张主海报数易其稿而未能定下来，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了。

我知道，专业的人找我这个非专业的探讨设计思路，主要是要借用我的非专业来打破陈规，碰撞出灵感来。所以，我建议不如删繁就简，对主海报主要素材进行大切割，切割出来的部分就用“展览”资讯的文字去填充。只要能反映主题，有本地的特色，看起来好看就行。最后，我实在扛不住，就先休息去了。

第二天下午，我见到了最终的主海报。那是一张色彩丰富、结构繁复、古今信息交融、用色大胆的主海报。我“检索”我的记忆，确信从没有见过相似的主海报。我由衷地和同事说：“这是真正体现了艺术张力的一张主海报。”

完成任务之后的同事，舒展开眉眼，开怀地与我交流。他说：“颜色不是颜料，颜色是有其倾向性的，色块与色块之间是相互影响的。”我突然有了一丝领悟：在一个画面中，色块是和人一样的存在，一个画面，就是一个团体。每一个色块都有自己的底色和特点，就如一个人有相对固定的面貌，又有其独特的个性；独立的色块与整体的关系，就如一个人在群体中的角色一样，或是主角或是配角，各有其位置；色块与色块的关系就如人与人的关系，每个色块都受到相邻色块的影响而产生一定的变化；只有这样的色块关系，才能拼接成千姿百态而又和谐统一的画面。画家的笔下必须是“用色如人”啊！

同事对我的理解高度赞同，进而谈到自己的理解，而我却神游“话”外。可能对于艺术而言，颠扑不破的真理就是一切艺术的元素都是生命。无论一笔一划、还是一色一物。我们应该没办法把一堆没有生命情感的符号，拼成一个能够打动人的画面。一个支离破碎，毫无联系，僵硬刻板的线面组合，想来必定不具有生命的气息。

夜深，“用色如人”，笔下有情，写在“字由字在——书写中的潮州”艺术特展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