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01月03日
李雪丽
老家的伯父打来了视频电话,说恰逢李子成熟,要给我寄来。视频里,满满一铁桶的李子,刚从树上摘下,还穿着薄薄的一层白衣。另一边的竹篮里,装满紫番茄和圣女果。
几日后,我就收到了李子和圣女果。同时,伯父还寄来了青椒、茄子、尖椒。这些年,伯父总是时时刻刻牵挂着我,哪怕我长大成人,远离家乡,他也时时惦念着我,这让我心中泛起暖意。
时时牵念我们的往往是最亲近的家人。
作家李娟在乌鲁木齐工作时,电话里跟妈妈提了句被子有些薄。“娟妈”连夜缝制了一床十斤的驼毛绒被,给女儿送去。在乌鲁木齐,李娟打开门,只见妈妈手上紧紧抓着巨大的红色编织袋。“娟妈”一脸憔悴,眼圈乌青,但见着女儿后,眼睛里立刻闪烁出了光芒,嘴角也“挂”起了笑意。驼毛绒被不仅温暖了身体,妈妈的爱意也填满了李娟的心房。
在《命运》这部小说里,躺在床上的阿太眼神迷离,声音微弱,但她嘱咐曾孙的话却坚定、有力:“黑狗达,不准哭,死不就是一蹬脚的事情吗?要是诚心想念我,我自然会去看你。”阿太不知,曾孙听进了她的临别之言——在后来的日子里,面临选择时他会常常想起阿太的豁达。
巢古是苏轼自小的同乡玩伴,虽许久未通信,但听说苏轼被贬至黄州后,立即奔赴黄州探望苏轼。在黄州,每至天亮,他们就一同穿上农民的衣服去野地烧荒,用锄头、铁锹翻地,种粮食。闲暇之余则对饮、谈文作诗、出游。友人的陪伴消散了苏轼心头的苦闷。巢古走后,苏轼重燃对生活的热情。
杨绛先生独自下乡时,丈夫钱钟书三天两头地寄去关怀信笺。夜晚降临,杨绛洗净双手,小心翼翼拆开淡黄色的信封,信纸足足有两三页,字小行密。她带着眼镜一字一句细细地品读。那些写满密密麻麻文字的信纸,像温柔的手指,轻轻抚平了杨绛心中的皱纹,让她在那段艰难岁月中,感受到了背后坚实的依靠。
远方的惦念,就像暗夜中绽放的烟花,能够照亮人心。
无论身在何处,人间亲情总能穿越时间与空间,直抵心头,给人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