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书大师袁阔成在营口的黄金时代(六)

2025年04月18日

《磐河大战》剧照。

袁阔成与袁枫(左)、李程(中)两位编辑录制《三国演义》。

袁阔成在录制《三国演义》。

本报记者 丁海林

挑战播讲《封神演义》 传统评书再度爆火

1978年,辽宁省曲协恢复,袁阔成当选为省曲协副主席。1979年9月,沈阳曲艺团带着相声和鼓曲等作品进京,袁阔成为此次献礼表演的是《水浒传》片段《桃花庄》。表演获得一等奖,得到国务院和文化部的嘉奖。

当时,国内掀起一股评书热,随着《杨家将》《隋唐演义》等传统书目火爆,传统书目引起听众极大兴趣。虽然一直侧重于说新书,可评书世家出身的袁阔成心里不服输,也在酝酿着讲一部传统书目。而且,还要讲别人未曾讲过的、具有一定挑战性的书目。思索良久,袁阔成想起年少时学过的长篇评书《封神演义》。当年学此书的目的是练童子功,出道之初也曾说过。但因该书是神怪类题材,建国后从未播讲。在传统评书热的当下,如此新颖的题材,必定让听众新鲜感十足!

1980年,袁阔成投入巨大心血改编、播讲的长篇评书《封神演义》在营口广播电台播出,再一次大获成功。观众称赞道:“袁阔成真是不得了,说现代新书走在前头,说传统古书更是行家,不愧是评书大家,实在令人佩服。”

说到播讲传统书目的话题,就不得不提到袁阔成的一项特殊技能。

袁阔成说书,秉承传统评书艺人的风格和习惯。传统评书艺人文化水平低,很多甚至是文盲。师徒授业靠的是口口相传,一两百回的书目听师傅说完,就得用脑子记下来,比拼的是记忆力。袁阔成在解放前读过几天私塾,后来经过多年不断学习,笔墨创作不成问题。但他在播讲评书时,依然沿袭传统,只将播讲书目的关键情节提纲记在一张卡片上,然后在播音室内即兴开讲,书中的人物、情节、景物等各种元素按部就班地储存在脑海中,说起书来洋洋洒洒,酣畅淋漓,一气呵成,甚至可以做到整段评书一字不错。

“评”“说”《三国》彰显功力

改编创作重在“新”

播讲《封神演义》再次取得轰动,但袁阔成依然觉得不过瘾。《封神演义》的艺术成就与他心中的艺术高度,还有着不小的差距。

1981年9月,在全国中长篇评书座谈会上,袁阔成有了改编、播讲传统评书《三国演义》的想法。

对评书艺术有所了解的听众都知道——《三国演义》难讲!第一,《三国演义》的谋篇布局气势恢宏,场景宏大,情节跌宕起伏,人物几百个,大小战役几百次,播讲难度大。第二,作为一部历史评书作品,《三国演义》的评书版本已趋成熟完善,不少前辈名家都曾说过,想在此基础上突破,尤为困难。第三,时代的变迁,如何以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评价历史与《三国演义》中的人物,需要在不改变原著轮廓的基础上进行“大手术”般的改编,无疑也是评书创作中的难点。

但袁阔成就是袁阔成,他一出手,必然不同凡响!

首先,袁阔成不断充实自己,努力让自己成为一名学富五车、能用独特思维视角和见解剖析《三国演义》的“说书先生”。虽然只读过几天私塾,但袁阔成恪守的信条,就是几十年如一日,坚持不懈地读书,永无休止地往头脑里装东西。袁阔成读书涉猎广泛,他说:“说书人的肚子应该是个‘杂货铺’,什么东西都得有。”为啥说书人被称为“说书先生”?就是因为说书人知道的东西多,观众通过听书能学到知识,明白事理。如果知之不多,孤陋寡闻,说得驴唇不对马嘴,车轱辘话没完没了,“先生”二字你还配当吗?

刚来营口时,袁阔成除了简单的行装外,只有几本书。几年过去,他家里几乎成了图书馆,床上、地下,书架上、椅子上……哪哪都是书。上世纪60年代,别人有机会去北京,都是大包小裹地往回带挂面、糖酒之类的东西,而袁阔成带回来的几乎都是书,像是给书店搬家一样。

评书,不仅仅是叙述历史人物和事件的“说书”,如何“点评”这些事件和人物,才更考验说书人的功力。为了更好地用历史唯物主义观点评价书中人物,让“评书”的精彩与“史实”的真实并重,袁阔成在改编创作过程中,花费半年多时间,去成都、白帝城、宜昌、汉中、五丈原等地访察,核对古今地名、人文风俗、地貌等。在认真阅读原著外,还查阅了《三国志》《三国史话》《三国故事》《三国纵横谈》等资料。

谈起《三国演义》的改编过程,袁阔成说,“过去的评书注重用情节抓人,功夫花在制造悬念上。但《三国演义》的故事情节大家都熟悉,如果还是照过去那样做,就不会有新的突破。我把着眼点放在刻画人物上,注意挖掘人物的内心世界。”

袁阔成独辟蹊径,用文白相兼的语言,发挥评书“评”和“说”的特点,评人、评事、评理,拉近评书内容和听众的距离,起到直接交流的作用。所以,听袁阔成的《三国演义》,感觉就是一个字——新!不仅内容新、形式新、观点新,而且让人回味无穷……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