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翼安

那年四月，我外出办事。在路上走着走着，天空突然下起了雨。

因为出门时晴空万里，没有丝毫下雨的前兆，所以我并没有带雨具。

俗语说，春雨贵如油。四月出门见雨，是我的好运气。我兴奋得跟小孩子一样，顶着飘洒如油的雨，慢慢地走回家。

可是雨越下越来劲儿，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

我只好选择坐公交车。站台上只有我一个人，突然间孤独、寒意袭上心头。

情不自禁，我眺望着远处，多么盼望公交车出现。

“嗨！你在等公交车吗？”忽然，一个红衣姑娘站在我身旁。

“嗯嗯。”我回过头，只见她容貌娇艳，秀发飘逸，洋娃娃一样的睫毛，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仿佛会说话，尤其是脸上那一对可爱的小酒窝，浅浅一笑，更是让我难忘。

“你没有带雨伞吗？你的衣服已经淋湿了，来，我们共用我的伞吧。”

我不好意思，仍然站在雨里。

左等右等，没有等来公交车。

突然，一辆小汽车行驶过来，在公交站停了下来。

红衣姑娘说：“这是我爸爸的车，上车吧，太晚了，应该是没有公交车了，先送你回家。”

“不用，不用，现在雨不是很大了，我慢慢走着回家吧，没有几站路。”

红衣姑娘上了车，车启动滑行了几米，又停下来，倒回到我等车的公交车站。

红衣姑娘下车，把她的花雨伞递给了我，然后，她嫣然一笑，上了车。

我接过雨伞，呆若木鸡，傻傻站在雨中，目送着红衣姑娘的车远去。

后来的岁月里，每每在四月的下雨天，我总想去当年那个公交站台，在那个时间，等待与她相遇——还伞。

你是谁

阿华这天手里有点事儿下班晚，九点才开车回家。

在离家一公里处，阿华看见一个大爷躺在地上，双手抱着腿，痛苦地呻吟着。

阿华在心里告诫自己，少管闲事，媒体上报道过的碰瓷陷阱一幕幕在脑海里闪现。一脚油门，他快速地离开了现场。

阿华一边开车，一边自责：我不能视而不见呀。于是，他调转车头又来到了大爷身旁。

大爷说他姓王，刚刚被一辆汽车剐蹭倒了，肇事司机已经逃逸。

围观的人七嘴八舌，但没有一个人上前救助王大爷。

阿华没有想那么多，抱起王大爷放进自己的车里，快速驶向医院。

人群中，有人发声：“这个人应该是肇事者，要不，他怎么会救大爷？”

医生说：“病人情况紧急需要动手术，快去办理相关手续。你是他的亲人？”

阿华摇头。

“那，你是谁？”

……

手术很顺利，王大爷从手术室出来，让阿华快给他女儿打电话，他女儿在邻近县打工。

两个小时后，王大爷的女儿阿莉来到医院。她上前一把抓住阿华的衣领，不依不饶地嚷着：“我爸的医药费、营养费、精神损失费，你必须全部承担。”

“你别激动，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你听我解释。”

“没有什么好解释的，解释有什么用？”

“哎呀，女儿啊，你错怪他了。”

医生也走过来告诉阿莉：“是他垫钱、签字救了你父亲，幸亏手术及时才保住了你父亲的腿。”

“你不是肇事者，你是谁？”

阿华从医院出来已经凌晨四点，他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办公室。

因为这件事，阿华的妻子阿娟好长时间都没有理他。

几个月以后，肇事司机找到了。阿华的事迹传开来。

阿华下班回家。推开门的那一刻，他惊呆了，一桌丰盛的晚餐，还有红酒、鲜花。

阿娟搂住阿华。

阿华说：“讨厌，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