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06月06日
盖县小串飘香。
于 鑫
“盖县小串”作为盖州市饮食名片,经常出现在外地城乡的大街小巷,在百姓中传出了口碑,一直拥有独特的魅力。
阳春三月,气温骤起骤落,让人猝不及防。稍有升温,人们就穿上了半截袖,顶着料峭的小南风,欣赏粉嫩的桃花点缀枝头,星星点点,真是粉色遥看近却无。强劲的春风摇晃桃枝,摇出一树树桃花。大清河畔,白一簇、粉一团,吸引着踏春游玩拍照的人们。双休日下午,春风稍微柔和一些,河畔深处,树下升起袅袅炊烟,烧烤的浓香充溢着鼻腔。
一个小烤炉,被五口之家围了个满满堂堂。
红白相间的嫩牛五花肉在焦黄豆油的簇拥下,包裹着紫色的洋葱,挤满了不锈钢盆;挨着的另一个盆里,饱满的黄蚬子经过反复冲洗,晶莹剔透,甚是可人;孩子妈妈端出精心配制好的“稀料”,给五个“小钵子”填满。孩子爸爸接过“稀料”,哧溜了一口,翠绿的葱叶和香菜抵住嘴唇,香醇的芝麻酱,酸甜可口的料汁,回味无穷。一袋速冻美容肠上了篦子,是三个孩子的最爱。孩子们板板正正地坐好,兴奋地期待着。
爸爸提醒了一下孩子,就抄起一大坨牛肉,肉与篦子接触的一刹那,油星四溅,浓烟翻滚,没等反应过来,底层的肉已经黑煳,粘住了烧烤的网。妈妈立刻上手帮忙,摊平,薄薄的肉片在热浪的催动下卷了起来,红色肉纹顿时变暗,香味四溢。孩子们一同咽了咽口水,一致捧起了塑料小碗儿。妈妈将烤好的嫩肉分发下去,“慢点儿,烫!”烤煳的肉则夹进了爸爸的钵儿中。孩子们还在朝肉片吹气,爸爸已经三下五除二吃光了钵里的肉——馋了一个冬天的烤肉终于进了口。
牛肉在筷子的传递中变幻着颜色,人们大快朵颐,其乐无穷。经过炭火的淬炼,美容肠由冷冷的僵硬变成松软,又充盈起来,红亮红亮,像极了孩子们红扑扑的笑脸儿。
爸爸夹起余下几片满是浸油的牛肉,小心翼翼地铺在篦子上,油水滴落,平静的炭火再次掀起波澜,火苗上蹿。爸爸顺势抓取一把黄蚬子,一下子压住了燎原之势的烈火。这一波操作,孩子们看愣了,爸爸却熟练得很。一旦压上了黄蚬子,烧烤就进入闲聊家常的时间。孩子们离开坐席,奔到一旁刚刚显绿的草地嬉闹了。
妈妈掏出一个小钵儿,倒上些许一品鲜,爸爸将手中的啤酒灌入钵中,把小蛤蜊浸在其中。炭火炙烤着小钵儿,随着液体翻滚冒泡,小蛤蜊渐渐张开口。一个一个地剥开,尝鲜,口感和滋味与黄蚬子迥然不同。
爸爸掏出玉米,连同叶子一同放在炭火上,慢慢熏烤。一会儿香飘四周,一定会吸引来孩子们……
看着人家围炉烧烤,勾起了我的馋虫。约上几个朋友,来到“那些年烧烤”——一个能勾起回忆的名字。店主叫小武,50多岁,我和他有着30多年的交情。那些年,小武初中辍学后烤起了羊肉串。依稀记得,他戴着黑色鸭舌帽,站在黑色的长条铁质烤炉前,左手握一把串儿,在炭火上熟练地翻着面,右手抓着辣椒面孜然粉,不时挥撒着,白色的棉制手套在黑色焦炭和红色料粉中穿梭。时常有顾客围观,就像看表演一样。那时,我有点小零花钱就会买一手小串儿,时常口急之下,滚热的铁签子划过嘴丫子,疼上好几天。这是我最早的盖县小串记忆。
“今天的生蚝怎么样?”朋友问。
“老好了,个儿大,来几个?”服务员说。
“六个,拼个小菜儿,毛豆花生来点儿,龙虾做香辣的……”
随着清脆的敲门声,包间里进来一个“鸭舌帽”,依稀可见花白鬓角,是小武。“武哥,今天怎么亲自上灶?”
“这两天店里忙,我过来帮帮忙,等下尝尝我的手艺啊!”
小武将炭火和篦子一样样摆放好。随后,雪花肉和腰排率先上桌,烤好的猪小肉外焦里嫩,和肥瘦相间的羊肉大串儿相得益彰,交替着刺激我们的味蕾。生蚝果然很肥,覆在上面的粉丝略显单薄,完全不能一口搞定。紧接着,锡纸蚬子、香辣小龙虾、烤韭菜、烤茄子……挤满了桌台,被我们一扫而尽。
“小串儿来了!”小武端着两手小串儿进了包间。我打开一瓶啤酒,满上。小串还是那个熟悉的味儿。
烤好的大青椒有点姗姗来迟,但正当其时,它不再坚挺而青嫩,软软绵绵的,入口后的辣直冲脑壳子,一杯凉啤酒顶上,舒坦了。
吃着,喝着,聊着,我们调高了嗓门,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夜已深,皎洁的月光和高楼的轮廓灯相比逊色很多,“勇哥烤鸡架”的白炽灯泡格外耀眼,大勇还在炭火前忙碌。我发现,此处正是当年小武烤串的地儿,只是周围的平房已被高楼所占据。我点了四个鸡架,大勇的老母亲帮我剪好,装进纸袋。我意犹未尽地提着,走进小区……
盖县小串,不只是一串裹挟着香辣气息的美味,更承载着盖州美食文化的多元底蕴,在升腾的烟火气里,将百态人生融入每一缕焦香。在岁月的舌尖上,辰州人民演绎着永不落幕的生活热望,让这座城市的故事,随着这诱人的香气,飘向更远的地方。